同人创作•Alternative History•灰烬战线世界线•重返树海（完结）

图：最后信中提到的蒂罗尔滑雪场边陲小镇（圣安顿）

鉴于我执意要返回树海一趟，扩张派的人恳请我把树海观察地图留下来，我能理解他们的想法：我这是一种常人眼中的送死行为，况且有价值的不是我，而是我脑中的地图。

在他们开工前，我准备好了简便的行装，向雾气蒙蒙的边境走去，这里的雾是白色的，证明这里还是现实世界，我可以使用有限的砍刀做记号或者用指南针大概看一下方位，绝境回廊应该不会在这种地方就施加影响。

我思来想去，最后给他们留下了一张有限的提示地图，至于那些绝境回廊的秘密，我没有透露太多，反正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不如不说，即给他们留有余地，也防止绝境回廊发怒。归根结底还是间接保护了我。

很快我想我就到了熟悉的场景，日落之后，灯火逐渐消失在我身后，机器的轰鸣和工人的口号逐渐离我越来越远，星空越来越狭窄，直至完全看不清楚，被黑色的植物穹顶所包围，我身边的植物越来越粗壮，空气湿度也越来越大。我到了，这个令人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我扔掉了指南针和砍刀，剩下的事情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感官能引导的，我清楚我需要抛弃工业文明，才能让绝境回廊为我敞开树海的大门。

“我一直在看你。”绝境回廊今天心情一定不错，她很少说通用语，一般都是晦涩的拉丁语或者希腊语。“你是一个合格的门徒，你有资格进入这里，你献身于大否定。”

我看不见她，准确的讲，我什么都看不见，周围的黑暗关闭了我的视线，我现在能依靠的只有直觉。“绝境回廊女士，还请您多宽容我们对你的冒犯。”

“你没有冒犯过我，你很聪明，但是还不够聪明。”绝境回廊的声音为我引路，我很快就来到了如同灰烬教会教堂主塔一般高的黑绿巨木脚下，我将我的背包连通里面的东西一起挂在它的底层树杈上，我放下外面世界的物质，或者说，商品，来表现我对绝境回廊的尊敬。

“我会退出，但是他们什么也得不到。”绝境回廊一边为我引路，一边说着她的看法，她不怕我听完后记下来，大概一是不怕我逃走，二是不怕我给奥金莱克先生透露这些东西——毕竟正常人没有人会相信这些东西的。“我会在他们前进的时候后退，但是我也会在他们后退的时候前进，只要我愿意，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或者离开。”

我果然猜对了：绝境回廊要和白蔷薇王国打消耗战，但我们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她能一天做出我们耗时几年伐倒的树木。

“你们太自由了，以至于不自由。”绝境回廊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我感觉我来到了一个慢慢有亮光的地方，我在走上坡路，我可能离紫色的尖刺玻璃花园很近了，那个我们世界表皮最稀薄的地方，也是绝境回廊来到这里的媒介所在的地方。“人类啊，你们的自由只有权利选择去哪里，而没有权利选择不动。在你们这个世界，不选择才是真正的自由，难道不是吗？”

不得不说，绝境回廊想表达的观点我可以理解为我们只有肯定City的选择——无论它合理或者不合理，我们都只能选择它，我们选择的一切都是选择了留在City，接受政客和灰烬教会的撕咬，忍受拥挤而贫瘠的生活，挣扎着活的越来越不像一个人类，最后在无数可以被替代的可能性中无人知晓的静静离去——我们确实不像绝境回廊所谓的那般自由。绝境回廊的声音逐渐清晰，当我踏上硬邦邦的地面，我知道我到了那个梦中的庭院，我现在不能往下看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知道悔改的人。”这就是来到这里的好处，穿过扭曲树木编制而成的翠绿大门，我的话语将随着空气的稀薄变得稀薄，我不在走动，我将睡去，我的意识替我继续向前进入绝境回廊的紫色玻璃花园，我能不能生还全看她的喜好，但好处是我再也不用说话了，她直接就能读到我的想法。我看到很多雾琥珀共生种从那些松露上滴落，那些针叶植物看上去有七八十米高，甚至更高，它们是尖刺，是花园的围墙。

“迄今为止，你是我最看好的人类，你知道我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样子吗？”绝境回廊惨白的皮肤如同粉刷了碳酸盐一般的钙霰石，我的心灵触摸到了她，这种感觉太真实了，她是如此接近，我能看到她黑绿色的瞳孔里没有高光，能看到她已经钙化的洁白身躯，黑色亚麻植物和黑曜石的碎片构成了她的衣物，她的头发是虚化的，不断生长，又不再生长，落地便成为一株古怪的植物，不来自这个世界的植物，一种似乎能嗜咬人心灵的植物。

这个样子很像人，但又不是人，如果非要形容些什么我们现有的东西，那我只能说像《雨中女郎》在弹奏《黑色星期五》，是一种致命的艺术。

“我曾经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大约十多年前，我还没有形体的时候，我遇到了你现在看见的这个人类，她甚至不是你们这个地区的原住民，我注意到她的名字和你们的词根有所不同：格丽塔•古根海姆，她像是你们这个世界中所谓黑十字的人，后来我通过她的梦境和意识了解了你们的文明，结果她被木质加工厂开除，最后冻死在白蔷薇南部的冬天里。我还原了她的形象来到你们的岛屿，那些海外领，却无人对她的死亡有过温情，他们怠慢了我，我便以我的方式吞没了这里。你们似乎有某种误解，那个带着眼罩的家伙击败了我的分身和宠物，结果所有人认为人类击败了我。”

我要不是不能出声，我一定会惊叫连连——绝境回廊对我们的了解比其他共生种都深刻，我甚至怀疑她有没有可能在灾兽入侵前专门来我们这里渗透过？她可能给过我们很多暗示，但是无人知晓。

“现在，你有最后的机会。”绝境回廊捧起我的脸，我看见了玻璃花园外的自己。那个我在现实世界的载体，正静悄悄的睡在紫色的水晶中。“你可以选择回去，把我的计划告诉那些军人，但是你再也不能回来，你也再也不会遇见我。”

我说不出话，但是我的意识中的否定已经给出了答案。

“第二个选项是我们身后的悬崖。我会送你到底层，你若还能来到这里，我送你到另一重历史，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我倒吸一口紫色的雾气，绝望之崖，几乎垂直的两个50米，一头是永远的自由，一头是万劫不复的死亡，但是无论上升还是下降，我在不同的意义上都永远的解脱了，只是这谷底看上去…太黑，太黑了。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即使你没能成功，你也会有额外的收获。”绝境回廊来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我身上多了一个奇怪的印记。我鼓起勇气，走向绝望之崖。

……

另一个现世，1993年12月23日

亲爱的约翰逊•巴德温：

我很高兴欧盟终于正式诞生了，我想这或许应了你的祖父亨利那句话，我们所有人类在未知面前虽然渺小，但都是朋友，而且可以共同变得强大起来。如果他还健在就好了，他一定会为你骄傲…真抱歉提到了这种伤心事。圣诞节快要到了，今年的圣诞节将是意义非凡的圣诞节，我诚挚的邀请你来蒂罗尔滑雪，并且考虑我们的婚事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和我的家人在格拉茨的火车站等你。

克里斯提娜•古根海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