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你的命又能有多值钱?”
红拂被关进水牢……
底下人慌慌张张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独孤伤,谁也没想到办事向来稳重的红拂,竟然被罚至水牢关押,还是杨素将军亲自下的令。
地下宫可不是寻常人能待的地方,暗卫选拔自然也是充满了血腥味儿。每一个候选者都经过百般比拼,才能做到以一敌百,在这样残酷的竞争中,各种奇特的刑罚自然少不了,而水牢被排在最重的那一列。“已经打过了?”独孤伤边说边急冲冲地往水牢走。
“第一下是将军亲自打的,用了虬龙棍……后面的好几十下,将军看着,下面的人也不敢作假,红拂姑娘差点……”
正说着,独孤伤已经到了一处巨大的岩洞,只见他摸索着找到一块岩石,摆弄一番后,洞内传来“咔-咔-咔-咔”的齿轮转动声,石门开,石道起。
一条窄到仅能容下一人的石道,直通湖泊中心的石台。水牢内潮湿阴冷,刑具众多,一阵冷风吹过,空气里都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关押在此的有奸细,有办事不利者,哪怕湖泊是活水,可鲜血染在那些刑具上,长年累月的已经融入其中,无论冲刷多少次都掩盖不了那股刺鼻的味道。独孤伤已经闻惯了,暗卫选拔终是无情无义的,毕竟日后执行保护、监视、暗杀等任务没有一个是容易的,经过几年残酷的训练和选拔,淘汰了一批又一批,也有那未能活下来的……
可红拂不一样……独孤伤在混战中把她带回杨府,教她识字、教她练功,纵然这世间的肮脏都泼向她,可红拂还是长成了意志坚定、敢爱敢恨的模样。
然而,这会儿,红拂却被刑具锁在石台的中央,纤细的手腕耷拉在铁锁上,湖水和血水早就浸透了她的衣裳,她闭紧双眼,皮肉上的伤痛像火一样燎遍全身,更显得柔若无骨。
水牢的可怕在于,冷水淹没至胸口,长时间站立其中,无法休息无法睡觉,意志不坚定的会倒在水中溺毙。况且,地下宫的水牢还设有水帘,从牢顶降下阵阵如瀑般的水流,把人禁锢在这小小的石台上,任谁也救不出去。很显然,红拂已经受过一轮了,牢头总要看独孤伤的眼色,不敢再动刑。独孤伤冷着一张脸,一边心疼地往她身上撒着丹气凝血散,一边欲言又止道:
“你……你又何必救下那个孩子?”
红拂那如画的眉眼,此时也是呆滞无神,时不时看着墙上的刑具打着哆嗦。年前杨府上有数笔账目不清不楚,糊涂账嘛,属实正常,来监查的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突然冒出个淮阳郡的许家,此人大有抓住此把柄不依不饶之势,拉拢无果后又造谣生事。
为绝后患,红拂和另一位暗卫候选丁酉一把火烧了许家,漫天大火包裹整个许家,原本俩人准备翻上房顶撤走,可红拂眼尖瞥见侧屋内有一大哭孩提,她于心不忍,飞身救下时险些被巡逻救火的侯卫发现……
稚子无辜,可她红拂的命又有多值钱呢?当年若不是被独孤伤救下,哪还有活命的机会?天生丽质,武艺过人,可“有情”就是红拂成为暗卫的绊脚石,谁也帮不了她……冰雪透香凝,飘飘落仙灵。再清冷高贵,她红拂还是被迫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