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篇▪《星与废土》
精华修改于2021/02/012756 浏览同人
《 ——【距离世末终结】——》
《——【还有五千一百六十九浩刻】——》
...
对械化人来说，五千一百六十九浩刻并不长。
按照前纪元的换算标准来说，两浩刻等于一天，也就是所谓的二十四小时，是废土两百六十四刻。
人们总是喜欢将时间拆分成很多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多，但实际上每一节都变得无比短暂了。
但这些都与星无关了。
她走在坞轨城的大街上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虽然街上的人不多，但她很紧张。
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裸露着带着些许铁锈的殖装，棕褐色的铁锈处早已脱了漆，被空气中的氧腐蚀了。
砰！
星被一个从拐角处走出来的机械眼撞倒了，她“啊唔”一声趴倒在地上，头发散落在肩膀上。
那个装着一只电子眼和铁臂的男人看向她，冰冷电子眼中亮着红芒，令人感到发寒。
尽管很痛，但星强忍住肩膀上的痛，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对机械眼鞠躬：“对不起，先生，我下次会注意的。”
机械眼眼中的红芒淡了些，不再理会她，经直撞开她的肩膀走了过去。
星苦着脸揉了揉发痛的肩膀，这会太倒霉了。
没错，按照协议，如果两人产生矛盾时，是可以杀死对方夺取血肉来制造血清，来缓解加入殖装的痛苦的。但如果一方在战斗开始前先做出相应价值的道歉的话，这场矛盾将被强行终止。
星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庆幸：“还好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别人，躲过战斗了。”
加入殖装的占比越高，械化人的战斗力就越强，这是械化人在废土探索立足的根本，但承受的痛苦也越多。
像星这样的，拒绝殖装的人，简直就是异类，也是械化人眼中的懦弱者。除了一出生时一定会被替换的械心协议以外，她身上再没有任何一件殖装。所以她很小心，因为她在别人眼里就是行走的高纯度活化血清。
刚刚那个男人不爽的原因就在这里，足以提炼十管的精纯活化血清被它逃掉了，他恨不得直接撕了星，只是碍于在城中有协议的限制而不能动手罢了。
要知道，就连黑市上买的最高纯度活化血清也只是中等纯度的，像高纯度和精纯度的活化血清从来没有过！即便是这样活化血清也是只有大人物才用的起的奢侈消耗品而已。
所以移植殖装既是为了增长实力，又是为了保护自己，降低自身血肉的活性程度，但若移植过多了，那将生不如死。
作为不接受殖装的星的父母，他们虽然不窥视她的身体，但也对星不能出城到外面获取物资而愤怒，最后把她赶了出来。
他们只留下了星的弟弟，听话移植了许多殖装的牙。
星叹了口气，她不可能出城的，城外没有协议的限制，她会被那些红眼的拾荒者撕碎的。
咕咕...
她摸了摸肚子，好饿，这就是没有移植殖装胃的结果。
【警告：能量消耗已达百分之十以下，请尽快补充能量！】
星找了个没人的小巷，钻了进去。她弯着腰在大口袋里摸了好久，才摸出来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蓝色电池。
她放到自己嘴巴里，没有水，努力干咽下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啊，咳咳咳咳......”
她咳了好一会才回复过来，捂着嘴，有点难受。
虽然没有饱腹感，但是能量已经通过电池内储存的生物电恢复到百分之七十了，协议终于不再警告。
只是这种食物很贵...
为什么星要吃这个呢，因为她没有植入殖装，无法吃常规的电池。
废土没有人类的食物，对废土而言，人类的食物生产代价太高，而能源量连最低级的电池都比不上。所以，植入殖装也是一种进化的表现，虽然殖装在前纪元只是人类因为残疾才不得不装的义肢而已。
废土并不是很缺普通能源，因为废土中的辐射很大，各个城市中都建有透明的回收装置，用于供给装置和生产可供给械化人能源的电池。
之所以有这种生物电池，是因为遭受辐射侵蚀的械化人通常会丧失机体活性，而活化血清只能温养机体，只有通过生物电内部刺激全身才能以很缓慢的速度恢复过来。
正因为械化人都是出城拾荒的，所以遭受辐射侵蚀的也很多，这才有了这种生物电池。
只是，星并没有任何收入，她想买这种电池，只能靠卖血为生，卖给黑商贩子拿去提炼活化血清。
但是黑商贩子每次都给的不是很多...星也没办法，她去打工的话就很容易被找茬，产生矛盾对她而言就是死。
还好，她出生时被移植的械心能通过能源合成各种所需养分，这也是械化人只吃电池得以生存的原因，这种神奇的科技也来源于上纪元呢。
只可惜，虽然现在的废土有神奇的科技，但是这些科技的诞生正是因为上纪元人类的开发所致，最终造就了废土。
有得必有失。
【提示：能源损失性合成，已扣除一千浩刻。】
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被协议认定为严重消极怠工，无法为械化人带来任何资源，原本设定好的生命维续也被协议一次又一次的消减，她在消耗着自己的生命。
“协议...”
“生命维续时长，还剩多久。”
【协议检测中...】
【提示：您的生命维续时长剩余31刻。】
【警告：根据协议规定，将在31刻后关闭Q3－2770号械心协议，您的生命即将到达终点！】
“......”
星无奈地笑了笑。
“要结束了么。”
她看向手心，那是人类细嫩的肌肤，只是手腕上缠着绷带，绷带下是一条条她放血而留下的划痕。
她想以人类的身份离去，她想走出这座城，去看看城外的世界，哪怕，那是废土。
她一生都没有离开这，活得提心吊胆，得知死期将至，她甚至喘了一口气，感到轻松。
为了走出城，她选择找到黑商，提出需要一套防辐射外套。
这次接应她的是一个少年黑商，他移植了一只殖装臂和两条殖装腿。
“你要一套防辐射外套？”
少年似乎很不可置信地说道，并在“一套”上咬字清晰而重。
“难道你打算自己出城？”
星吓得小退一步，摇摇头，咬着唇道：“不、不是，是我想为父母买一套新的防护服，他们的太旧了...”
“......”
少年疑惑地上下打量着她，如果上头说的没错，这是个***纯人类的女孩，她的血很有价值。
可是她要防护服...别开玩笑啦！她这拙劣的谎言能骗过谁啊？
她居然要自己出城去。
少年兜帽下的眼中很震惊，他当然知道这样一个纯血人类出城意味着什么，可能刚踏出邬轨城一步就会血溅四场，成为别人的猎物。
最后，连尸体都不会剩下，每一处都会成为活化血清的提取残渣，甚至这些残渣都会高价卖给那些买不起活化血清的穷人们。
绝境的人们有多疯狂，一丁点希望也是不愿意放弃的，那会使他们更疯狂。
没错，废土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残酷，收集物资，可能你也会变成别人收集的物资之一。
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活得更好。
械化人们早已不择手段了，刻意制造矛盾，只为了提炼那昂贵的低纯度活化血清。
“不行么...”
那弱弱的声音将少年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他看着眼前的女孩，见他看向她后退一步，好似有些害怕的样子。
这样的人是怎么在废土生存下来的...少年暗自叹气。
他能感觉到，这个女孩身上没有一丝血腥味，那怕是他的手上，也是沾满鲜血的。
为了资源，他曾经用殖装臂撕开了一个将入暮年的人的喉咙，那猩红的血液伴随着动作飞溅到他的面罩上，将那人身旁的物资染的鲜红。
“可以，黑商什么生意都能做。”少年冷冷地说，通过变声器传出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机械而冰冷。
“但是，你要付出更高的代价。”
星颤抖了一下身躯，勉强笑着问：“这次...需要多少血？”
“灌满这个容器。”
少年拿出一个试管，这是实验用内部压缩型试管，可以储存一定量的溶液，但是要装满的量对人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星有些害怕地闭上眼睛，但再度睁开时，面色苍白而目光坚定。
“好...我装。”
她从袖口抽出一把小刀，那把小刀上还残留着点点黑污凝固的血斑，废土的水资源很贵，她买不起。
当星一圈一圈地解开手腕上的绷带时，少年那被兜帽遮掩住的目光缓缓改变，这些伤势对他来说当然算不了什么，但对女孩来说就很不一样了...
这是...放了多少次血？少年看着那洁白手腕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有些心惊。
她熟练地割开手腕，在那些伤痕上再添一道新口，缓缓流出充满生机与活力的鲜红色血液，流入那试管中。
随着血液一点点地离开身体，流入试管中，星的脸色也愈发苍白，甚至眼前开始出现重影，***要站不住了。
少年想要上去搀扶，但他忍住了，默默在一旁看着。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协议......开始，造血...”
星虚弱到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到。
【协议收到，正在重造血液，此行为将消耗所储能量。】
【提示：剩余68％】
【提示：剩余63％】
【提示：剩余58％】
【提示：剩余52％】
...
当星灌满那个试管时，她体内的能量只剩下百分之二十四，这还是她服用了所有生物电电池补充能量的结果，而且距离上次协议提示已经过去了十六个刻时。
她还剩十五刻，前纪元单位，两小时三十分钟。
星很虚弱的样子，但还是将试管放在离少年不远的地方，自己用颤抖的手去包扎伤口，那伤口已经流不出什么血液了。
少年忍不住问：“需要帮忙吗？”
好歹是主顾，而且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的语气不由放缓了些。
他是这么认为的。
“不、不用了，我自己包扎就好...”她咬咬唇，回绝了他。
少年知道，她是怕他接近自己，虽然有协议在他干不了什么，但她只是害怕。
他看了星一眼，星留意到他的目光，手上的动作变慢了下来。
“怎么了吗...”
“没事。”
少年拿起那根试管，收回贴身的衣物中，那血液还带着些许温热。
“待会跟我来吧。”
星点点头，包扎好伤口，跟着黑商少年来到储藏室。
但黑商少年却从储藏室旁走过，脚步不停，经直走向另一个房间。
他通过验证后，带着星进入一个仓库，将一套略显旧的防护服指给她看：“诺，那套防护服，属于你了。”
见星似乎有些疑惑，他解释道：“这套防护服是四十七浩刻前发行的新款，因为一些原因被它的主人弃用了，但还是可以使用的。”
“好的，谢谢。”星诚恳地说。
黑商少年送着星离开分点，目送她远去，一条语音讯息却传入了他耳中。
“帕克！你出城了吗，怎么防护服不见了？”
黑商少年帕克笑着回道：“哦，可能是我不小心弄丢了，再去储藏室取一套就好了。”
“隐秘点！被基地发现的话是要受处罚的，虽然偶尔犯点事基地那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帕克挂断通讯，看向星消失的方向。
那套防护服当然不值这一管血液，商人不可能做毫无利润的买卖，但是那套防护服对她的效果一定比其他崭新的防护服更好。
因为那是已经被城卫记录了编号的黑商防护服。
Vake－430帕克。
...
【认证通过，Vake，您可以出城了。】
“诶，这么简单的吗？”
听说出城很麻烦的，但是星并没有感觉有多难，至于那个Vake，她只当是对出城者的称呼罢了。
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出城，而此时，又过了一刻时，她还剩下十四刻。
她套着防护服，小心翼翼地走出邬轨城，发现城外的其他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像想象中一样扑过来 将她撕碎。
星很惊讶，也很惊喜，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喜悦的感觉，她走出来了！真的走出来了！
星捂着脸，那肥大的手套捂在半透明的面罩上，喜极而泣，眼泪一滴滴从脸颊上滑下。
“嘿，老大，你看那个家伙，站在那干嘛呢。”
两个械化人在不远处摆弄拾荒车，时不时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星看去。
械化人“老大”用扳手狠狠砸了一下拾荒车的组装口发出巨大的响声：“那家伙是黑商！还是别招惹的好，你这个蠢货，难道探测器都不开的么？”
“啊，黑商？！”
“黑商在各城中备有地位，连协议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是因为有这些家伙才能促进交易，惹不起。”
“还真是恐怖啊...”
“所以收起你那贪婪的想法，那不是我们的猎物，我还不想死早些。”
虽然，黑商确实装备很好，很富罢了。
械化人“老大”舔舔干裂的嘴唇，眼中的红光强压着淡了下来。
在废土的狩猎圈里有这样一种说法，看到穿崭新防护服的，那就是刚入废土的美餐。而看到穿陈旧防护服的，那绝对不能招惹，因为那陈旧的痕迹是他在废土闯荡的岁月。
有经验的械化人会在买来新的防护服后做旧，只为了不成为别人眼中的猎物。当然也有狩猎者故意穿着崭新的防护服去吸引其他狩猎者，然后黑吃黑，但一般下场都不会很好，会被狩猎者集体追杀，所以也就逐渐销声匿迹了。
不管在哪里都有潜藏规则，这就是废土。
械化人“老大”是识货人，他认出那是不久前发行的新型防护服，却已经显旧了，那可不是做旧能做出来的。
星左顾右盼一路上有许多械化人朝她投来目光，但都移向了别处，虽然这个黑商不开机装车出来而且行为古怪，但他们不想招惹这么一个家伙。
而星全然不知这套显旧的防护服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帕克为她做了什么。只是感觉到废土没有自己听过的那么可怕。
她一路走啊走，走了好久，终于走累了，坐在前纪元废墟的沙地上休息，小口小口喘着气，但还是很开心，她第一次走这么远呢。
呜呜呜...机装车的行驶声从远方传来，越来越清晰。
星本没有在意，但是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哐”的一声停在了她身边。
“嘿！”机装车上的裹在防护服中的少年冲她打招呼，“走累了？要不上车。”
星愣了愣，惊讶道：“诶？是你！”
帕克没有再装变声器，但是还是可以认出来的，只是星想不到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有些疑惑，但星还是上了他的车，刚刚一路走来，她发现人们并没有那么坏，还是可以信任的。
“你为什么出来了？”
星好奇地问。
帕克转着方向轮：“收集物资，黑商也得干这个。顺路遇上了你，就载你一程，想去哪？”
他没有问星之前为什么要撒谎说这套防护服是给家人的，当然他也不是因为搜集物资出来的。
当他带着星的血液检测，无意间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相比以往的血液，近期的血液活性呈直线下滑，虽然与原来并无太大差别，所以以前的黑商都没在意。
可这说明了一个原因——那就是星的生命体征在逐渐变弱。
帕克想到这些，又结合星购买了防护服，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开着机装车出了城，用武器干掉了两个不长眼的械化人，最后根据黑商的位置追踪器找到了星。
他看了一眼星，但作为唯利是图的黑商的他居然没有想要干掉她的冲动，而是产生了不知道消失了多少浩刻的怜惜。
星有些担忧道：“可是，耽误了你找物资怎么办...”
帕克心里一暖，笑道：“不碍事，找物资是看运气的，说不定跟着你运气还比较好呢。”
“那，我想去一个高的地方。”
“高的地方？”
帕克想了想，脑中冒出一个地方，于是提议：“那我们去星环眺望谷吧？”
“好。”
星乖巧地应到，虽然她并不知道那是哪里，但她愿意相信一次这个仅与她交易过一次的黑商少年。
【生命还剩余九个刻时，前纪元单位：一时三十分钟。】
帕克开着车，带她浏览废土风光，哪怕这是一片末日的景象，对星来说也是新奇的。
前纪元的遗迹到处都是，虽已荒废，但星还是乐此不疲地在其中翻找着，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翻找什么，但是感觉这样做很开心。
帕克站在机装车旁，望着星在那废墟中快乐地跑动，眼中神情有些复杂。
这是他们这些械化人最讨厌干的事，翻找物资，可能找很久也什么都找不到，但对她来说却是奢侈的体验。
他不由地想，自己又是否太过麻木了，生涯的痕迹里只剩下了你讹我诈，和机械地杀戮，将他人视作物品一般对待。
摇摇头，没办法，这就是废土。
他突然希望能看着这个纯人类的女孩活下去了，至少她身上，有他所没有的，那些东西。
但是...
他想起来那份检测报告。
她的生命体征在变弱了，帕克不知道到了什么程度，但他或许知道这个女孩为什么要独自走出安全的邬轨城了。
“帕克！你看！”
星从废墟中站起身，高举着一块石头，透过面罩的脸满脸兴奋。
在车上的时候他们已经交换了姓名，所以星知道帕克的名字。
帕克闻声随意看了一眼那块石头，发现平平无奇也就没有在意，却不想星向他跑过来的时候摔了一跤。
“嘿！没事吧。”
帕克连忙将她扶起，却发现她手上紧紧攥着的那块拳头大的石头碎开了石皮一角，露出里面翠绿色的光泽。
这是...帕克睁大了眼睛。
高纯度的...活性矿石？
虽然他很吃惊，但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星的身上。
“哈哈，帕克，你看。”星的头在防护服中磕破了，但全然不在意，向献宝一样地将石头拿到帕克面前。
“送给你～”
帕克呆住了。
他低声说出了此生第一次“谢谢”。
看着星，他不再去想那磕破流出的一点血有多少价值，他只想带她去他所知道最高的地方，看她最想看的风景。
“疼吗？...”
他问。
星摇摇头，对他露出笑容：“不会呀，早就习惯了。”
帕克沉默了。
他想到了星手腕上那一道道的划痕。
他拍拍机装车：“上车吧，我们该走了。”
“嗯。”
星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废墟，但是她已经不能继续停留下去了。
【生命还剩余2.1个刻时，前纪元单位：二十一分钟。】
“走吧～！”
...
终于，他们到了星环眺望谷。
据说，这里是曾经的废土总裁官拉瓦透过天上的云看见天空之上星环的地方。
砰。
帕克停下车，打开车门，带着星一起站在峭壁上。
恒星的光遥远地照射而来，形成了夕阳般的美景，天上一片火烧云。
星觉得很美丽，帕克也是。
他们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废土。
在一环又一环的节奏中走出，静下心来看风景，是帕克从未有做过的。
他们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机装车，身上的防护服显得臃肿，但并不妨碍他们的喜悦。
星悄声道：“协议，我还有多少时间。”
【您的生命还剩余0.2个刻时，前纪元单位：两分钟。】
她笑了笑。
“帕克。”
她靠在帕克身边，没有再害怕。
“谢谢你，陪我任性了一回。”
“不会。”
帕克预感到了什么，声音有些颤抖。
“我是...商人，你已经付给我此行的报酬了。”
“但是，这报酬、有点多，下次我....还载你出来看眺望谷...”
星靠在帕克身边，轻声笑道。
“好。”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要你带我来看眺望谷。”
摸着心口，星眼中追忆，璀璨的眼眸无比纯净，绽放着渴望的光芒。
谢谢你，协议。
还给我留下了，再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时间。
我会珍惜的。
怀着感激的心，十指相扣于胸前，闭着眼睛默默祈愿。
希望以后，废土能恢复前纪元的美丽。
可惜我看不见了。
星慢慢停止了呼吸，缓缓倒在了帕克的怀里。
【根据协议规定，将关闭Q3－2770号械心协议，您的生命已到达终点。】
【Q3－2770号械心，彻...底...关...闭...】
【......】
恒星的残辉下，帕克抱着怀中的少女，呆呆望着远方。
他从未感受到，生命如此美丽。
他抱着星，紧紧抱着。
手里攥着那块泛着翠绿色光泽的活性矿石，那是她送给他唯一的礼物。
也是第一次有人送给他礼物。
抽泣。
......
【经过■■■■全解析后，确认“星”拥有废土文明星之子标签。】
【深红》没想到在创世纪后回望废土星，居然还能再遇到星之子。小领航员，要不要收起来观察观察？】
【逐光》领航员阁下，我们的资源储备丰富，如果要收集的话并无负担。】
【狼青》这是我们在反冲宇宙前遇到的第一个星球，还记得曾在这里，有一个名为拉瓦▪塔木德▪迈蒙的本土生物与我们达成协议，销毁了所有污染环境的钴弹。】
【逐光》真是令人怀念的回忆，他也是令人钦佩的废土星领袖。】
【深红》看来是在我苏醒前的故事，貌似挺有意思，可以找个时间翻阅一下航行日志。小领航员，要不要收集这个星之子？也算是留个纪念。】
［不用了，还是让她永远解脱吧。］
【深红》看来...小领航员确实成长了不少呢，还是挺欣慰的。】
【狼青》祝领航员畅通无阻。】
【逐光》祝领航员畅通无阻。】
。】
【逐光》我们将一直陪伴领航员在宇宙中继续航行。】
——星与废土▪完
因为未满足加精无奈将小说里的片段截图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