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我这一路和这一生的滑雪故事
【写在故事之前:传统的滑雪游戏从游戏角度没什么好分析的,就当一个故事来欣赏吧】
引言
他们打开了围栏,将一个崭新的滑雪板塞到了我的手上,指着一个个飞驰出去的马驼,对我说,“去追上他们吧。”
一
我们是生活在雪山顶峰的族群,每个孩子生来就会一件事:滑雪。雪山上的孩子双腿学的第一件事不是走路,是滑雪。滑雪板就像我们的鞋子,一直伴着我们在雪山上的路,也一直伴着我们在雪山上的人生。只要山上的雪永远不会化,山上的孩子就都永远在滑雪和准备滑雪。
雪也许永远都在,但孩子们不会一直都是孩子。那些和我一起玩耍过的那些比我大几岁的哥哥姐姐们,都在经历他们的那一场“变故”后,永远地离开我们这群孩子。他们之前还是和我们同声同气的好玩伴,在那场“变故”之后,在那场让他们伤痕累累的变故回来之后,都会铁青着脸加入他们,成为他们的玩伴。
二
你一定很好奇,他们到底是谁。他们是一群铁青着脸的高个子大个子,除了我的阿爸阿妈,这群高个子我一个都不喜欢。他们总是在做一些无聊的事情,赶着蠢蠢的马驼从山的这头到那头,又从那头到这头;他们总喜欢把村子里的雪弄掉,非要弄出下面的硬邦邦的地面来走路。最无聊最怪的是,他们在村里从来都不滑雪,只喜欢用他们两条笨腿在地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真实十足的大傻子。这些还不是这群爱说自己是大人的家伙们最讨人厌的地方。他们最讨厌的就是,总会把我们身边最大的孩子拉去村里的禁地,强迫那些孩子去经历他们的“变故”。阿岚、阿雅、阿辉......那些我最好的玩伴,都被他们一个个拉去禁地,再也没让我们和他们一起做伙伴。
说是讨厌,我其实还是更害怕多一点。那些比我大的伙伴一个个走,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也许很快,我就要变成那群讨厌的大人们之一了,那不仅仅是一件讨厌的事情,成为自己讨厌的人,这一点让我更加害怕。
三
终究还是来了,他们在这天早上,把我带到了那个我们从来没有到过的禁地,那个村里最高的地方。我看见我的阿爸阿妈,但他们的脸都铁青得让我害怕;我看到村里最高最壮跑得最快的马驼,都被圈在禁地的中央;我看到村里的阿玛,穿着夸张的红色神服,站在禁地最高的边缘,念着我听不懂的古老词汇。我看到村里最高最壮跑得最快的马驼,都被圈在禁地的边缘。我听不懂阿玛说了些什么,也不记得他们大人都做了些什么。我只记得我站在了禁地的边缘,看到边缘下无穷无尽的雪地。我打了个冷颤,刚反应过来时,那一群又一群的马驼突然从我身边跑过,向禁地下的雪地尽情跑去。他们打开了围栏,将一个崭新的滑雪板塞到了我的手上,指着一个个飞驰出去的马驼,对我说,“去追上他们吧。”
四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拿起了滑雪板向雪山之下跑去。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有眼前的马驼的身影,和脚下从小到大对于滑雪的记忆。我好像不是在滑雪,不是在往山下滑,而是无穷无尽的雪在向我涌动,想要将我吞噬。我疯狂地加快速度,想要抓住那一只只越跑越远的马驼。我没绑好的围巾逐渐在风中展开,我脚下的雪涌动得越来越快。滑雪板不再是我的玩具了,它真的变成了我的腿,我靠这条腿越过石头,靠这条腿越过沟壑,靠这条腿飞向天空。
五
我不知道我滑了多久,我已经停不下来了。我已经忘了有多少马驼还要抓,我只记得要滑雪,要一直往下滑下去。恍惚间我飞向空中,好像变成了风,我吹起我自己的围巾,看着我自己和我的围巾在雪原上舒展。我落地时,我好像又变成了雪,变成了无穷无尽的雪海的一份子,我感觉到被滑雪板划过的感觉,感觉到滑雪板在我这留下的划痕。我不知道我还会滑多久,但我知道,只要我继续滑下去,我就能成为这雪山的一部分,成为这天空的一部分。
六
但一切还是结束了。
我摔倒了。
我狠狠地砸中了大地,是支持着雪和我的大地。我感觉到痛,但我感觉到了一种别样的快乐。那是我未曾感受过的一种痛苦的快乐。我以为自己会变成雪原的一份子,成为这座雪山的一份子。雪山本来可以吞噬我,可以把我变成它的一份子,让我永远迷失在这速度的快乐中,成为雪原的孤魂。但雪山没有,它用大地唤醒我,它让我重新意识到我自己的存在。
原来大人们是要我们去向雪山问道,问我们这一生必须恪守的道理。这些道理,雪山只会在和我独处时才会告诉我,只有在我经历过迷茫和痛苦之后,雪山才会告诉我。
我回头看着雪山,知道自己该回去了。
尾声
大伙早早就在村子边缘等我。我看到阿爸阿妈在村口前焦急的脸庞,看到那些孩子们迷惑的眼神,还看见那些大人和昔日的伙伴们许可的眼神。我朝他们走去,想起阿玛在禁地里念叨的古语词汇。
那在古语里是成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