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规的安利帖:关于游戏的理想
绘画、雕塑、建筑、音乐、文学、舞蹈、戏剧和电影因为在领域内巨大的贡献被称为八大艺术,游戏因为其诞生之初就自带的娱乐属性,一直被排斥在艺术这个词汇之外,不过随着电子游戏行业的发展,终于人们意识到了游戏也可以具有艺术性。2011年,美国国家艺术基金会认定电子游戏游戏是一种艺术。此后,游戏作为第九艺术深入人心。
关于游戏,德国诗人和剧作家席勒曾经说过:「人类在生活中要受到精神与物质的双重束缚,在这些束缚中就失去了理想和自由。于是人们利用剩余的精神创造一个自由的世界,它就是游戏。这种创造活动,产生于人类的本能」。实际上,无论是把文学还是电影这些词替换这段话里的游戏,这段话都是成立的,在某种角度上,这可以说明游戏和传统艺术具有的某种共性的。
可玩性通常被认定为一款游戏是否优秀的重要因素,而「可玩性」这个词汇本来就是没有被明确定义的,对于一些玩家而言,可玩性高可能就是游戏操作的难度大,另外一些玩家会觉得,可玩性高就是游戏具有很好的爽快感,还有一些玩家会觉得,可玩性高就是娱乐性很好。需要承认,玩家作为一款游戏的重要部分,他们的对于游戏的需求对于游戏的开发商是很重要的意见,但一味地跟从部分玩家的意见,只会出现畸形的商品(在此不做赘述),好比文学门类中的爽文一样,虽然满足了一部分读者的需求,却让人对整个文学的未来产生质疑。在优秀的产品出现之前,用户不知道什么是优秀的作品,所以伟大的厂商是领导审美的,比如苹果。
怎样的游戏可以被称为艺术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吧。不过在我的定义里,那些打击感,华丽特效甚至于很多人认知的可玩性都不是必要的,虽然可能这些方面做得好可以加分,但绝不是游戏的根基,算不上重要的部分。
来说一款游戏,顽皮狗的大作《最后生还者》。有人觉得这游戏里面打怪也不爽快,《使命召唤》在这方面不知道要高到哪儿去了,游戏自由度也不是很高,《辐射》系列这方面也可以吊打它。但我觉得《最后生还者》绝对算得上是艺术品。这便要说到一个词,「叙事」。讲故事是这类游戏最基本的东西,而这款游戏在叙事上的突破玩过的人应该都懂,没有办法不身临其境。在叙事上,我提一个反面例子,就是合金装备系列,冗长的过场动画和接近呓语一般唠叨词给人的感觉就是婆婆妈妈,故事想讲的道理都通过台词告诉你,根本没法带入。而相比之下,《最后生还者》的就是把游戏部分和故事部分结合得天衣无缝,没有给人以割裂之感。
类比文学作品,对于大部分文学作品而言,能不能讲好一个故事,都是一个很基本的评判标准。故事讲不好未必是个不好的作品,但不好的作品一定是讲不好一个故事的。
在游戏行业的发展中,某一类游戏的开山鼻祖都是很重要的。这些游戏本身都是伟大的,它们开创了某种玩法,设定,但后来者的过度模仿,只是让套路重复,让玩家疲倦。于是市面上出现了一些反思这种套路的游戏,其中有一款很优秀的游戏叫作《传说之下》,这款游戏反思的就是传统RPG游戏中对怪物的屠戮,当然,这款游戏里你也可以这么做,但你可以选择不这么做,事实上你最终会不这么做的。有人会觉得这游戏画面如此差劲,怎么能是优秀的作品,我想,画面从来不是重要的那一环。还有一款游戏叫作《风之旅人》,除了让人津津乐道的画面与音乐以外,这款游戏是对传统游戏里玩家之间的对抗的一个反思。在最初的版本里,有一个悬崖,玩家A是可以把玩家B推下这个悬崖的,但最后,作者还是在这里增加了一道空气墙——作者是想让陌生的玩家在这款游戏里通过合作而非竞争的方式通关。
还有一类游戏,已经开始思考游戏的边界。其实在文学领域,比如《寒冬夜行人》,或者电影领域,比如《安妮霍尔》,已经出现了角色跳出故事本身,直接与读者(观众)对话的行为。而这方面游戏其实更具有天然优势,因为游戏与电影比较最大的优势就是有更好的交互性,这玩家本身的反馈可以对故事接下来的走向造成影响。这类游戏我们一般称之为META类游戏,其中比较有名的像《史丹利的寓言》《时空轮回》。前段时间的话题作《艾希》也属于META类游戏。滥用这种方式的显然不合理,但如果做的得当就是优秀的。显然,目前有这样尝试的游戏大多都做得不错。
在画面上有新尝试的游戏最容易被认为是艺术品。但有时候过度的风格化也会导致其不被大众所接受,所以在艺术品和商品之间做一个完美的平衡,也是开发者们所需要思考的。
《纸境》作为著名的移动平台的解密游戏,其独特的美术风格是玩过的人都难以忘记的。说到这里忽然发现很多优秀的游戏都是这种不涉及文字的解谜类游戏,比如《方块逃离》系列。又想起小时候经典的动画《猫和老鼠》《鼹鼠的故事》,果然没有语言才可以有更好的流传性。
这时候还想提起一款国内的MMORPG手游,《无尽远征》,灵感大概是来源于皮影戏的美术风格真的令人耳目一新,纵然这款作品距离艺术品还差很远,但已经是一款不落俗套的游戏了。而且那种国内手游常见套路也很少,没有达到让人心烦的地步。
还有一款风格化很明显的游戏,《世界的尽头》。这是款油画风格的游戏,整款游戏叙事上都保持了一种克制。你很难说这款游戏在可玩性上有什么特别大的突破,整款游戏的操作也很简单,但它讲好了一个故事。让一群人感动了。关于游戏中景象的隐喻,我想玩到一半,各位应该都会明白了。
说到这类游戏,之前还看到一款叫作《海姆达尔》的手游,目前还在制作之中,不过它的宣传片已经打动我了,可以说,我很期待。此外,国内也有一些独立开发者在此类游戏中做过了一些尝试,比如《大叔向前冲》,虽然表述上还有一些幼稚,故事还不够好,但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关于游戏,我有一个梦想,希望人们以后想到游戏的时候不会想到电子***和电击这样的词汇,我希望它会像诗那样美好。